目前,一些特殊的手机号码被越来越多的人追捧,手机“靓号”价格高得离谱,在网上售价从几百元到几十万元的都有,有些“吉祥”号码的价格直逼买房首付。
有过高价买手机号经历的砖厂老板张先生告诉法治周末记者:“我有两个号码,一个是工作电话,一个是私人电话,尾号都是‘8888’。几年前这两个号码是充2万元话费送的,现在肯定不行了。周围的朋友买‘吉祥’号码的挺多,做生意都图个吉利。”
在张先生看来,自己买的手机号并不贵:“几万元买个手机号我还能接受。我有个朋友前几年花了几十万元买了个六连号,当时我们都认为他疯了,但现在这个号码的价格又涨了,听说有人出价100万元他都没卖。”
事实上,如果在百度上搜索“
手机号码”,就能够找到上百家出售手机号的私人网站,“天价”
手机号码的确存在市场。记者调查发现,卖号、过户、收号都有一条龙服务,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法治周末记者随机拨打了网站上几个正在出售的电话号码,都处于关机状态,也就是说这些号码确实存在。
吉祥号如何流落民间
手机“靓号”大体被分为4类:第一类是连号,从两位数字到9位数字不等;第二类为稀有号码,顺号或者是有两组连号;第三类则是出生年份,一般在后4位尾数;最后一类是情侣号或兄弟号,是指两个尾号相连或者相似的号码。
但记者发现,在网上,虽然是尾数相同的吉祥号码,价格差别仍然很大。以位数“8888”的号码为例,标价从3万至10万元价格不等。
法治周末记者以买号者的名义采访了专业倒卖手机号的吴先生,他只是含混解释道:“没有两个相同的
手机号码,因此价格不同是很正常的。”但是,对于是否有一个更明确的价格标准,吴先生无法回答。
“在连号市场‘6’是一个分界线,‘8’最贵,‘4’。四连号售价一般都在两万元以上,六连号价格大约几十万元,八连号则肯定要上百万元。”吴先生说。
吴先生的话得到了证实,在一个专业出售
手机号码的网站上,法治周末记者发现,15388888888的手机号售价为230万元,其中包含38万元的话费;18099999999的售价为258万元,话费额高达60万元。
但是这些高价号码都是如何从电信运营商处流落到“民间”的呢?
中国移动内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告诉法治周末记者:“移动公司每个月月初会放出很多靓号,但是很快就会将一部分比较容易记忆或者数字吉利的号码被公司内部封锁,留给内部员工或者老客户。”
目前
中国移动方面推出了一些“吉祥号”,这些“吉祥号”通过预存话费的形式赠送,用户可以根据需要在网上营业厅办理。但法治周末记者发现,尾号“8888”这样的四连号,在
移动网上营业厅是找不到的。
“几年前找人能拿到好的号码,不少‘号贩子’都是以前囤的号。现在管得比较严,售出好号码需要审批。最近还开除了一个违规操作的员工。”上述知情人士透露,“一般
手机号码走向市场的程序是,运营商拿到号以后会将号码资源包给一级分销商,一般价格不会有差别。”
“分销商将‘吉祥号’单独抽出来转卖他人,‘号贩子’再用身份证将号码办理出来,‘养着’这些号码保证不停机,一层层的加价最后就成了‘天价号码’。”上述知情人士说。
事实上,前述吴先生也是分销商下面的其中一个层级,也会被人称作“号贩子”。
对于自己的月收入情况,吴先生闭口不谈。他告诉法治周末记者:“我也是给别人打工拿提成的,一般说来卖出的号码价格越高利润就越大。不过现在竞争很激烈,卖出去的号大多在几千元,提成几百元不等。”
吴先生还坦言:“价钱是‘上头’定的,具体价格可以商量。如果你一次买很多号码我们是有优惠的,万元以上的号也能打折。具体还要看你选择号码的归属地,北京的号价钱相对比较贵。”
炒号是个“有前景”的职业
另一个现象是,“天价”手机号并非完全有价无市。秦皇岛号码13*33333333曾以售价182万元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之后上海的号码13*85858585以68万美元的价格,创下了网上特殊电话号码拍卖的纪录。
所谓“买卖”,有人买才会有人卖。买“吉祥号”的人五花八门。在多数人看来,买这些号码无非图个吉利,肯定都是有钱人。但记者采访中发现,买“吉祥号”送礼的也不在少数。
“这两年买‘吉祥号’送礼的人还真不少。”吴先生告诉记者,“送号码的人其实很聪明,送礼物有时会被人拒之门外,而号码这东西几乎没人会拒收,而且每次留电话时都会想到你。”
在高额利润的促使下,号码资源越来越紧俏、市场竞争也越来越大,“职业炒号人”的数字呈现出井喷的势头。
尽管如此,吴先生仍然觉得炒号是个很有前景的职业:“(炒号)还是很有市场的。别人一看你的号码与众不同,第一印象肯定是这个人有能力。”
记者随机拨打了一个位数“88888”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李先生却向记者诉苦:“现在我每天都要接到好几个陌生电话,骚扰短信也会收到十几条,卖房的、买保险的,还有想找我投资的,估计都是这个号码的原因。”
但李先生并不后悔用这个号码,他表示:“好的手机号和车牌号一样属于稀缺资源,别人看到我的手机号就会觉得我的实力还可以,至少不会是骗子。”
关了“前门”开“后门”
“吉祥号”收费究竟是市场行为还是违法行为,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
根据2003年颁布的《电信网码号资源管理办法》,2003年3月1日以后电信运营商未经电信主管部门批准,不得擅自拍卖用户号码资源,并不得向用户收取选号费或占用费。
但由于我国法律也没有明文规定“对收取选号费的单位或个人有何惩罚措施”,立法部门也只能以“督促”的方式进行整顿。
工信部电信研究院副总工程师陈金桥告诉记者:“各电信运营商都不再向用户收取选号费,市场上仍然存在的收取选号费,只是运营商下面的代理商的违规行为,运营商应负有对代理商的管理和监督责任。”
而且,这两年因“吉祥号”而产生的纠纷不断增多。有些“号贩子”不惜通过非法手段获取机主身份信息,冒充机主身份,在电信运营商处办理转户手续,将号码高价转让给他人,从中牟利。
有业内人士认为,“天价号码”的出现在于
手机卡实名制难落实,代理商迫于任务量的压力对用户身份的审核并不严格,让“职业炒号人”有了可乘之机。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叶林也告诉法治周末记者:“
手机号码本身并不属于违禁品,‘号贩子’出售
手机号码的行为并没有被明令禁止。问题的根源出在
手机卡的办理没有实名制,不少地方买卡并不需要身份证。”
陈金桥同时认为,对“选号费”采取“一刀切”的手法显然是不合理的,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商品市场的一种表现。但同时选号费也带来了一些负面效应,一些号码的价格被刻意炒高,这造成了号码资源的“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