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动北京分公司发布消息，从今天开始，正式推出全球通“被叫全免计划”，即手机单向收费，这一举措是否就意味着北京地区的全球通客户将迎来真正意义的单向收费服务呢？手机用户会从中得到多少实惠？本栏目记者李想在北京的几家
中国移动营业部进行了调查。
“被加全免计划”经不起用户推敲
5月23日起，
中国移动北京公司推出了
全球通。记者一早来到
中国移动北京西单营业厅刚才营业厅进行调查采访，营业部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要想享受“被叫全免计划”，用户需要到营业厅来办理，从下月开始用户就可以享受到本地接听免费业务。并且没有任何套餐、没有任何费用，没有时间上的限制。记者看到在营业厅里很多的顾客都是前来办理和了解被叫全免业务的。
顾客：“是来了解这个计划的。”
顾客：“我就是来办的。”
记者：“是吧？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顾客：“挺好的。”
由于本地接听电话全部免费，仅收取拨打电话的费用。不需要选择套餐，资费简单清晰、一目了然，的确让不少渴望降低手机资费的用户对
北京移动的新政策产生了兴趣。
顾客：“刚办完。”
记者：“刚办完是吧？您对这个计划怎么看呢？”
顾客：“可以理解是单项收费吧。”
记者：“是不是，您觉得挺好的？”
顾客：“我觉得挺不错，非常好，盼望好长时间了，终于可以便宜点了。”
图：北京打工者小赵查看使用了优惠套餐之后，仍月月超额的话费清单。
图：一直为公司办理集体订购套餐业务的郑女士告诉记者，在选择了优惠套餐之后，公司的话费也并没有明显的下降。
采访中，一位姓苏的小姐从朋友那里听说了
全球通“被叫全免计划”，也来到了北京西单营业厅准备办理。
中国移动营业员：“您每月50元钱，每月正常收费，月租费承诺(在网)一年，可以享受这个接听全免。”
了解了详情以后，苏小姐却改变了办理的计划。因为根据营业员的介绍，按照此次
全球通“被叫全免计划”，用户在申请以后，虽然本地接听电话全部免费，但每月必须缴纳50元的基本月租费，而本地主叫也按标准资费收取0.4元/分钟，不享受任何套餐优惠。
苏小姐：“不打算办，还是觉得用我套餐比较划算，如果我办了这个业务的话，套餐还得取消，我觉得太划不来了。”
苏小姐告诉记者，来办理“被叫全免计划”，本以为可以让每月省下一笔手机话费，但算了一笔账以后，她发现不带套餐的‘单向计划’并不意味着便宜。
苏小姐：“我现在使用的是(
全球通畅听)99套餐，它是99元最低档的(消费)，280分钟呼叫时间就是送你，你算一下啊，这个(“被叫全免计划”)每分钟4角钱，如果算下来280分钟，再加上月租费50元，就是162元钱，远远超过我的套餐。”
而且对于移动公司要求用户要到营业厅来办理，以及还需要承诺在网一年等条件，苏小姐也颇有微词。
苏小姐：“如果它降价的话，可以直接给用户提供这种服务，不需要来营业厅办理啊。”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和苏小姐有着同样想法的用户还并不少。
顾客：“我觉得这个东西就是反正买的没有卖的多，他肯定还要考虑一部分，我觉得的议论，有些比例像我这样的，这种偶然性存在的比例也还是有，我愿意活该多掏这50块钱，他可能觉得这种比例还是有的。”
采访中，一些用户告诉记者，所谓“被叫全免计划”，最适合基本不打电话，以接听电话和收发短信为主的用户，而对于每个月的主叫时间超过122分钟的用户，“被叫全免计划”绝不是理想的选择。但是记者算了算，每个月主叫不超过122分钟的话，那么平均到每一天才仅4分钟的通话时间。
顾客：“我觉得没什么，
神州行不10元钱也可以吗。”
在北京，像
神州行，每月花费10元钱，便可以享受到500分钟的免费接听服务，所以每月高达50元的月租的确把很多希望彻底享受单项收费服务的用户挡在了门外。
记者在营业厅外面，展开了一个小型的问卷调查。经过统计，在接受调查的20个人中，有17个人对目前移动手机资费情况并不满意，占到了调查总人数的85%。其中手机单位时间资费偏高、月租费、漫游费和双向收费不合理是用户反映的四个问题。尤其是漫游费，在20个接受调查的用户中，有15个人都认为漫游费过高，占到了75%。其中当要求接受调查的用户填写一项认为最不合理的收费项目时，又有12个人都提到了漫游费用太高，占到了60%，也超过了半数。
图：北京邮电大学无线新技术研究所副教授 纪阳，认为从技术层面来看，手机在漫游通话时，无需进行额外的数据传输，但电信运营商却无视这一事实，照样按分钟收取漫游费。
图：
北京移动推出的林林总总的“优惠套餐”。
漫游费成本仅占运营商收取费用的几百分之一
从记者刚才的实地调查看，被叫全免计划能让用户得到的实惠还是十分有限，它与
中国移动之前推出的各项优惠套餐相比，似乎没有明显的差别。
通过问卷调查可以发现，大多数用户对
中国移动目前所采取的收费政策也并不满意，他们认为收费高，也最不合理的一项，就是漫游费。手机漫游费用到底该收不该收取呢？
北京邮电大学无线新技术研究所副教授 纪阳：“现在中国目前漫游费的资费还是偏高的，应该降，甚至降大零，可以把它降到零。”
纪阳，北京邮电大学无线新技术研究所副教授。他告诉记者，手机实现漫游并不需要很高的技术，运营商提供这样的服务，成本也非常地低廉。因此他建议降低甚至取消漫游收费。
纪阳：“假定我们的北京有一个用户，他漫游到杭州，杭州呢会有一个VLR，VLR的意思呢是拜访位置，它能够检测到现在有一个用户来了，并且看出来这不是杭州用户，是一个北京用户。这个用户一些相关的数据要从北京局的HLR拷贝到VLR。”
纪阳介绍说，只要杭州的电信运营商和北京的电信运营商完成了该用户的数据信息交换，该用户的手机就可以实现漫游。而信息交换所需要传输的数据量非常小，所需要的时间还不到一秒。
纪阳：“就是一千个bytes(字节)之内，绝对能够把这些消息传送到，这个量也不是很大，这个费用不会很高。”
字节是衡量文件大小的一个单位，那么1000个字节的文件究竟有多大呢？可以做一个比较：一位北京的手机用户用手机通话一秒钟，传输的数据信息如果用字节来衡量的话是8000字节，而一分钟就是480000字节(48万)，
北京电信运营商的收费标准是0.40元。如果根据这一标准，漫游时所传输的1000个字节的信息的收费应该不到人民币一厘钱，仅仅是现在电信运营商漫游收费的几百分之一。
纪阳：“我认为它的价值，它成本消耗确实很小。”
数据传输的量如此之小，但收费却如此之高，让从事技术工作的纪阳很难理解。但他更难理解的是，电信运营商的重复收费。
纪阳：“这部分建立链路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开始打电话了，打电话你是打一个小时，你是打十分钟，你是打五分钟，他都是要给你收漫游费的，但是它付出的成本充其量就是这么多信息。”
纪阳告诉记者，当1000个字节的信息交换完成之后，北京的手机用户就可以在杭州漫游了，从技术层面来看，这时他的手机和杭州本地的手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在漫游通话时，也无需进行额外的数据传输，但电信运营商却无视这一事实，照样按分钟收取漫游费。
纪阳：“它不应该随着我打电话的时间长度的累计而增加，它就应该是一次性的消费，就是比如说我们一次漫游呼叫定成一块钱，定死了就一次，且不说它一块钱高还是低，你就应该每次漫游，漫游打一次电话就收一次费用，不要再随着我通话时间长度累计而累计，对吧。”
纪阳告诉记者，正是因为手机漫游的成本很低，所以欧洲、美国、日本这些地区都不收漫游费，但在中国，不合理的漫游费用却长时间存在，始终没有改变。
纪阳：“漫游费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说你不应该按照时间长度来收费，首先把这个取消掉了，第二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就是说从成本角度来讲，尤其从交换机之间，或者说交换数据这个成本来讲并不太高，这个应该把它降下去。”
2006年，
中国移动集团税前盈利968亿元，同比增长23%；运营收入2853亿元，同比增21%，用户总数达3.18亿户，同比增长20%；每月每户平均收入81.6元。2006年，上市公司
中国联通的全年税前利润84.4亿元，同比增长29.4%；主营业务收入达804.8亿元，比上年增长5.7%。用户总数达1.42亿户，同比增长近10%。
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产业政策与发展研究所的阚凯力教授：“像有的移动通信企业，像去年一年就赚六、七百亿的税后净利，这个税后的净利润呢，利润率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几。这个在全世界就闻所未闻的。”
记者：“全世界的一个通行的那个规定，应该是多少利润？”
阚凯力教授：“全世界，一般的总的来讲，超过10%的净利润很少，像美国的移动通信企业，利润率不过才1%。所以在我们国家，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几，可以说在国际上也是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优惠套餐”实为电信运营商“打包出售”的套钱工具
通过专家的解释，相信每个手机用户都会难以致信，原来动不动收几十元上百元的手机漫游费，运营商实际成本还不到一厘钱，难怪国内的移动运营商能获得远远高于国际水准的利润率，也难怪
中国移动北京分公司推出被叫全免计划之后，大部分被调查用户依然认为资费过高。
实际上，被叫全免之前，
中国移动就已经在各地推出过大量优惠套餐，并且宣称，只要适用了套餐，就会大大降低手机资费。那么，实际情况真的如此吗？
在
中国移动中关村营业厅，一位马大爷告诉记者，多年来他一直是
中国移动全球通的用户，为了降低资费，每当
中国移动推出新的优惠套餐，他都会参加，但这次
中国移动北京分公司推出的“被叫全面计划”他却没有选择，原因是他认为这项新套餐并不能带来多大的优惠。
马大爷：“他说那个50块钱月租，打1分钟4毛钱，就是接可能是不收费了，我说取消月租费有没有，他说没取消，没取消我就不用了。”
和马大爷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一直在北京做生意的老张，他告诉记者，这几年，他换了不少
全球通的优惠套餐，但不仅麻烦，用起来也并不怎么省钱。
老张：“最起码加拨好多号12593啊，或加拨好多号，你才能打一个便宜的电话，你不加或忘加这个号码就会6角钱，这还是以前的标准，希望以后就不要加这些号，打电话就便宜就得多了。”
而来北京打工的小赵则直接向记者出示了他刚打出的话费清单，他告诉记者，虽然自己用的是每月仅收一百三十元的优惠套餐，但却月月超额，以至于他对所选的优惠套餐产生了怀疑。
记者：“你为什么打这个单子？”
小赵：“这些账目有些不是很清楚，打出来看一下子
记者：“你觉得对他这个不满意的在那些地方。”
小赵：“老改来改去，没谱。”
套餐还是套钱？一直为公司办理集体订购套餐业务的郑女士接收了记者的采访。她告诉记者，公司每年的通信费用都由她来预算实施。为了尽可能降低公司话费支出，她反复比较了
中国移动的各种优惠套餐。
郑女士：“主要是在选择的时候，套餐非常多，有很多是主动上门来，跟我们介绍这个套餐的在介绍过程当中，我们会发觉开始选择的时候，因为我们毕竟不专业，在选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一开始觉得非常好，就替经常出差的同事选一种，替不经常出差的选一种，感觉是比较合适的。”
在经过烦琐的选择之后，郑女士终于为公司员工选定了
中国移动的十几种套餐，然而在集体订阅套餐仅仅一个月后，各种优惠套餐的问题就显现了出来。
郑女士：“当月产生话费之后，就很快看到清单以后，超出了我们的预支。”
记者：“那你觉得这里边，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
郑女士：“我觉得问题在于，他这个每一个套餐都很难得，会全面的包含个性化需求
而且经常出差的人，只想到了比如他话费可能必较多，因为联系电话比较多，出差的做业务的人，但是没有想到出差之后，他们的漫游费是单算的，然后长途话费也是单算的。”
不仅如此，郑女士告诉记者，在选择了优惠套餐之后，公司的话费也并没有明显的下降，在她自己的话费单子上，不少收费让她感到莫名其妙，既使是咨询了移动公司，但她还是搞不明白。
郑女士：“这个费用反正也比较少，也不知道是什么费用，研究他们这个专业名词，反正一般也没有时间去研究，比较专业的而且好像还有变化，这回这么叫，下回不那么叫了，叫人很难理解。”
在郑女士看来，套餐其实就是对本地通话、长途通话、增值业务、上网流量等内容的“打包出售”。管你需要不需要，管你看懂看不懂，都让你花钱没商量。
图：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产业政策与发展研究所教授 阚凯力：“我觉得
北京移动这么高调的来推出所谓的单向收费计划，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套餐，只不过改名叫做计划，而且比现有的那些接听免费的这种套餐是大大的退步，所以我觉得这种做法完全是做秀。”
被叫免费计划存在“做秀”嫌疑
看来，
中国移动北京分公司今天推出的被叫全免计划，并没有得到用户的认可，而此前名目繁多、林林总总的优惠套餐，也没有得到用户的好评。对
中国移动的一番苦心，用户们为什么总是不买账，资费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
对于
中国移动北京分公司推出的
全球通单向收费服务，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产业政策与发展研究所的阚凯力教授并不认同。
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产业政策与发展研究所教授 阚凯力：“我觉得
北京移动这么高调的来推出所谓的单向收费计划，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套餐，只不过改名叫做计划，而且比现有的那些接听免费的这种套餐是大大的退步，所以我觉得这种做法完全是做秀。”
阚凯力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对
北京移动推出的单向收费提出了质疑。首先，他认为，既然是单向收费，50元钱的月租费的收取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阚凯力：“因为我一个手机的用户，我只要不打电话，根本就没有占用我这个移动的网络，所以就不造成任何成本，这50元的月租费，在以前的种种套餐里面，实际上已经都免掉，但是这次所谓的单向收费实际上就是接听免费了，还50元的月租为前提，这个本身就是非常不合理的。”
除了50元的月租费，北京的
全球通客户还要承诺在网一年，才可享受本地接听电话全部免费，对此，阚凯力指出了其不合理性。
阚凯力：“同时还加了其他的附加条款，尤其严重的就是必须保证一年在网，这个附加条款实际上就是要把消费者锁定，靠牢，这种做法更是违背信息产业部的相关的精神和明确的指示，都是不得附加这种额外的条件。”
阚凯力认为，公众之所以呼吁手机单向收费，其背后实际是要求移动通话费下降。目前北京的手机费相对于全国其他城市还是高出不少，究其原因就在于北京的移动通信市场处于垄断地位，缺乏足够的市场竞争。
阚凯力：“为什么我们北京和外地会有这么高的差别，关键就在于在北京没有足够有效的竞争，只有两家，一个
北京移动，一个
北京联通，两家商量好了来共同，就是向北京的消费者谋取它的超额利润。”
阚凯力提出，解决咨费过高问题的有效办法是取消漫游费，使外地卡能够进入北京，从而与北京的运营商形成竞争，只有在巨大的竞争冲击下，北京手机用户的高资费最终才能得以下降。
阚凯力：“只要一旦把漫游费取消了，北京的高资费的市场，就失去了它的关税保护的壁垒，竞争充分，外地卡进京了，这样就使北京的高自费会有一个实质性的下降。这样的话，我们消费者降低手机资费，保护自己权益的这个目标还可以有效的实现。”
半小时观察：资费透明才是核心
手机单向收费似乎是消费者多年的希望，社会各界也为此争论了多年。可真当我们的脚迈过这道门槛的时候，却发现收费是单向还是双向，原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机资费到底有没有实质性下降？用户究竟得到了多少实质性实惠？因为，收费多少只是形式，资费透明才是核心。
我们仔细剖析就会发现，在目前的手机资费中，不合理的地方还有不少，除了漫游费，还有月租费、停机保号费等等，左一项、右一项，加到一起在每个月的手机费里能占到不小的份额。所以，尽管现在移动运营商价格大战，打的不亦乐乎，除了个别地方，各地早已全面突破了信息产业部的资费标准，所谓单向收费也已经暗地里成为事实，但运营商还能获得远高于国际水平的巨额利润。这一切充分说明，和运营商的实际成本相比，手机资费还含有很大水份，完全有较大的下调空间。
有人把被叫全免计划称为“迟来的爱”，那这份爱心到底有多少内容？等到交下个月手机费的时候，就能知道。
主编：周人杰
记者：彭伟玮 李想 郎丽娜 井天增 刘春华
摄像：李培 李慧 刘勋 毛云李 叶永森
文稿编辑：刘莹
注：本文为《经济半小时》5月23日播出节目文稿。
